原标题:身边有人吸毒怎么办?他们的故事,或许值得你警惕
作者:陈敏
编辑:晓晨
校对:晓晨
经常有人问到如果身边的朋友吸毒该怎么办?我的回答其实很统一,如果选择劝阻以及帮助他戒毒,是善良。如果选择疏远,以及删除联系方式,是本能。善良不一定正确,本能不一定无情。要知道,在我所接触瘾君子中,被所谓的发小、朋友、同学拉下水,并不少数。
吸毒讲究圈子,当身边有人是吸毒者,就不可避免的会被带入这个圈子。人一旦陷入群体,是很难把持理智的,如同传销洗脑。在众口一词中,难免就会动摇你的认知,不由自主的拿起他们递过来的“神药”。
阿飞来自偏僻的农村,吸食K粉已经很多年,在这期间冰毒、麻古也没少接触,两月前被家人强制送来戒毒。那天他在家中被几个人“五花大绑”的挟持上车送往医院,还未下车,就听见他在破口大骂。
“他妈的都有病吧,老子没问题,送我来医院干吗,快放开我,不然我出去后,弄死你们。”
这几个人并不是外人,正是他的父亲、老婆以及几个堂兄。在与阿飞交谈中,我聊起此事,他非常尴尬的笑了笑,很愧疚说自己那时候吸成傻逼,为了阻止家里人带他来戒毒,什么伤人的话都是不经大脑就脱口而出。如果不是父亲和老婆一直坚持,没有放弃,自己大概真的会成精神病。
在吸毒的这几年,阿飞也能明显感觉自己变了很多,对孩子不再亲热,甚至有点凶巴巴。对老婆和父亲更不用说,动不动就是指责和辱骂,总觉得他们看自己不顺眼。甚至有一次,为了一点小事,阿飞动手扇了老婆一耳光,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。
阿飞没有高学历,也没有技术,但他勤奋好学。从最初的工地体力劳动者,自学挖掘机驾驶。当他看到挖掘机市场需求大,便大胆一搏,贷款买下一台挖掘机单干。凭着出色的技术和人脉,生意做的红红火火,又添置一台挖掘机用于出租。
“那个时候,我真是拼了,一天工作十几个小时,除了晚上回家洗澡、睡觉,其余时间就是在工地上,每月收入至少五位数。”说起这些,阿飞仿佛又回到那一刻,语气也就得非常有激情。
赚到钱的阿飞,找了一个贤惠的老婆,生了个胖小子。如果不是后面的事,这应该是一个农村青年通过努力走向幸福生活的励志故事。那段日子里,阿飞做梦都会笑,从没想过当年的穷小子会有如此成绩。
自此听闻阿飞赚了大钱后,发小、同学、邻居便络绎不绝纷纷来访,出于面子,阿飞是来者不拒,每个都热情招待。几年的功夫,阿飞很快还清了贷款,每月收入也在稳步上升,便琢磨着该放松一下。刚开始偶尔会请人代开一下,慢慢就请了专职司机,自己只需要谈业务和收钱。
“毒品是就是发小递给我的,他说可以提神,打牌玩耍更有精神。”闲下来的阿飞,在发小的带领下,过上大老板的潇洒生活,频繁出入KTV、酒吧等夜场。在一次聚会中,发小递给一包东西,这是阿飞第一次接触毒品。在其劝说下,阿飞吸了第一口,有了开始,就不可避免的有第二次,最终将K粉、摇头丸、冰毒、麻古都尝试了一遍。
“你难道一点都不知道这些是毒品吗?”我忍不住好奇问阿飞。
“我小时候看过海洛因的宣传,知道这是毒品碰不得。但是经不住朋友一直强调这不是海洛因毒品,就是用来提神用,不上瘾。”
“吸毒后,你觉得对自己造成哪些影响?”
“最大的改变就是做任何事都失去兴趣,有业务也不愿意谈,脑子里只有吸毒。对家人态度也发生了改变,动不动就发脾气。吸毒这几年从没带孩子出去游玩,他都不敢靠近我,可能感觉我总是凶巴巴的。”
“对家人暴力的行为多不多?”
“没有,没有,我就是脾气很坏,对谁都骂,家里能摔的全让我给摔了。最多就是就打了老婆一耳光。”
“这也叫没暴力?以前打过老婆没有?”
“没有,这是第一次,就打了耳光。”
阿飞说这话时底气明显不足,很显然并不是实话,当然见怪不怪,我也并不打算追问。
“现在变成这样,你恨那个朋友吗?”
“不恨,只能怪自己择友不慎吧!自己也没去了解过毒品,轻易就被人带上道。如果不是到这里治疗,不知道会对家人造成什么样的伤害。”说完这话,阿飞便沉默不再言语。
无独有偶,在我接触的另一个海洛因吸食者,阿北也是一位挖掘机驾驶员,同样出身农村。不同的是,阿北虽然出自农村,但并不贫穷。这得益于家族中有个做房地产开发的叔叔,为了照顾家里人,阿北叔叔经常将一些工程承包给哥哥。
“在老家那里,吸海洛因很普遍,认识的几个吸毒者中,小时候我就亲眼见他们注射海洛因。我非常厌恶这些人,靠注射海洛因的人往往死的很快,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的肉。”这是阿北给我印象最深的一句话。
尽管家庭条件优越,阿北并不是那种养尊处优的子弟。退伍回家后,就在父亲的工地上学开挖掘机,希望 以后能帮得上父亲。叔叔的房地产越做越大,阿北与父亲工程越做越大,在老家远近闻名。
贫居闹市无人问,富在深山有远亲。致富之后的阿北一家,对来找他们帮助的老乡、亲戚、朋友,都伸出援手,尽可能的安排他们在工地上做事赚钱。
这其中阿东是阿北最好的朋友,小时候阿东家发生变故,家境一落千丈,而此时阿东又得了重病,若不是阿北父亲出手帮助,只怕坟头上的草已经很高了。也因为这件事,两家关系非常亲密,如今阿北也非常乐意拉这位命运坎坷的发小一把。
让阿北没想到的是,善良换来的不一定是恩情,上演却是一场农夫与蛇的故事。阿北在业余时间喜欢泡在网吧打游戏,经常拉着阿东一起泡在网吧打游戏。直到有一次阿东当着他的面,拿出一小袋白粉,倒在一张铝箔纸上,然后用打火机加热,将加热后升起的烟雾吸进体内。随后,阿东瘫坐在椅子上,一脸陶醉享受的表情。阿北这时候才知道,原来这位发小是一名瘾君子。
“要不要试一试,很爽的,绝对比玩游戏过瘾的多。”看到一旁目瞪口呆的阿北,阿东嬉皮笑脸的说到。
“你真的就这样吸上了?不是说很讨厌吸毒的吗?”我一脸不可思议表情问到。
“我也不知道为什么,或许之前看到的吸毒者,都是注射方式。第一次见人用鼻吸(烫吸),就表现的没那么抗拒。”阿北语气很平淡。
尽管刚开始阿北选择拒绝,并规劝阿东不要沾这个。但是在其一遍又一遍的诱导下(多次在他眼皮底下直接吸食),阿北开始动摇心中的观念,认为只有注射才会有真正的危害。当阿东再次劝他吸食时,阿北没有拒绝,照着他的动作吸了第一次。
第一次的感受并不好过,阿北头昏恶心,猛吐了一地。但阿东说这是一个过程,再吸几次就能感受到快感了。什么时候上瘾的,阿北也记不清,只知道有了第一次,第二次第三次顺其自然的来了。刚开始阿东还能免费给他提供毒品,随后的日子,两人的吸毒费用就由阿包承包了。
“这位发小拉你下水,很明显就是想给自己找一个免费提供毒品的凯子啊!”
“我知道,后来阿东跟了实话。因为我家境不错,应该能负担起毒资。”
“恨他吗?现在还有没有联系。”
“不恨,只怪自己立场不够坚定,被人钻了空子。他现在坐牢去了,犯了抢劫罪。”
阿北的回答让我想起阿飞,两人对拉自己下水的朋友,是不约而同的责怪自己。这其实是阿北第三次来戒毒,第一次交了十天的费用,到了第三天就强烈要求出院。第二次,住满十天后,回家不到三天就复吸上,又随即过来戒毒。
“为什么不住久一点,这些操守期可能会保持更长久啊!”我好奇的问到。
“我太了解这个东西,身体可以戒断,但心瘾很难,来这里做个十天的脱毒,就是解决身体上的难受。每次出去,我都想痛改前非,但走到外面,看见一杯奶茶,一些粉末的东西,我就会立刻浑身发抖,心中想到的就是去吸一口海洛因。”
“那这次准备出院后,有什么打算?”我不知道该说什么,似乎说什么都是枉然。
“不知道,我已经被毁了,唯一能坚持的就是打死也不注射。戒毒的唯一动力是我老婆,她知道我吸毒的事,没有说要离开我,还要和我生小孩。我很感动,这么好运碰到了她,但是我知道,如果我不戒了,她肯定会离开。我做了无数次最坏的打算,或许注定会成为一个孤魂野鬼吧!海洛因的戒断几乎很少,哪怕过了20年,心瘾还在,而到最后,惨死的人占多数。”
这是阿北和我说的最后一句话,这次出院后,我再也没见过他。我常常想起他说的孤魂野鬼这四个字,形容的很对,很多吸毒者的结局就是如此。
有人说吸毒现象就是人类社会传染病,从某种意义上来讲,这是成立的。我之前在《形势不容乐观,中国毒品蔓延的严峻趋势》里写道过,目前中国毒品的三大蔓延趋势,低龄化、大众化、农村化,而这些蔓延趋势的本质其实就是群体之间相互传染的过程。
前面的阿飞、阿北这类吸毒者,自身固然有很大责任,但吸毒者之所以会将认识的朋友拉下水,其根本原因就看中他们的经济条件,达到减轻购买毒品的金钱压力,满足自己贩养吸的目的。
常言道行要好伴,居要好邻,在与人交往的过程中,害人之心固然不可有,但防人之心必不可少。在了解毒品危害的同时,也要警惕那些打着“提神、不上瘾、助性、爽”为幌子的身边人,这个世界从来就不缺农夫与蛇的故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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